卡特兰对话陈箴,这是真的吗一场跨越ld

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能看到“香蕉主人”卡特兰与已故中国艺术家陈箴的QA对话。几年前凭借一根“香蕉”轰动世界的艺术家莫瑞吉奥·卡特兰(MaurizioCattelan),没有接受过专业学院教育,靠自学成才,现在国际上算是一位流量挺高的艺术家。在看过米兰PirelliHangarBicocca为已故中国艺术家陈箴举办的个展之后,不走寻常路的卡特兰进行了一场与陈箴的特殊“对话”。人们也因此发现了一场差点就被错过的好看展览。跨越生死的特殊“对话”采访人,莫瑞吉奥·卡特兰。受访者,陈箴。这两位艺术家跨越岁月,探索变革、移民、翻译、再创造的力量,并最终探索死后的生活。而最令人拍手叫绝的是,21年前就已经辞世的陈箴在当时对于很多事物的解读竟然如此“超前”。比如,关于东西方文化的误解,关于“我和其他人”,关于“夜壶”,甚至是关于“病毒”等等。Q:年代,你从上海移居到了巴黎,这一定是个艰难的转变。到了巴黎,你的生活发生了哪些变化?努力工作,不分昼夜。这可能是我一生中工作量最大、思想最集中的时期。很少有人能理解这一点。那时候,我的家人还没有来巴黎。所以我是独自一人,过着极其简单的生活。我也不需要太多。我在巴黎郊区租了一个小房间,面积大概只有7平方米,“躲在小阁楼里,不知四季”。

陈箴,PurificationRoom,(detail),ChenZhenbyADAGP,Paris

CourtesyPirelliHangarBicocca,MilanandGALLERIACONTINUA,Photo:AgostinoOsio

这样生活了四年。有时候我能整整一个月不给任何人打电话,也没有人跟我通信。在这样的生活中,你真的觉得自己像天上的骏马,翱翔在天空,做着你真正想做的事情。我拥有生命中最难得的宁静和深沉的思考。

陈箴,PurificationRoom,(detail),ChenZhenbyADAGP,Paris

CourtesyPirelliHangarBicocca,MilanandGALLERIACONTINUA,Photo:AgostinoOsio

Q:那你是怎么谋生的呢?夏天,我就在街上给人画素描。我是个不错的肖像画家。画三个月赚的钱基本就能使我在余下的一年里过得像个国王。我不是一个吝啬鬼。背井离乡是不易的,但在我30年的人生中,那是我第一次成为自己的老板。Q:这就引出了“超体验”的概念,这是一个你在遇到不同文化时所定义的概念。这到底是什么意思?Transexperiences,在汉语中,它可以被称为“融超经验”,一种“经验的融合-超越”。英语和法语中都没有这样的单词,但是如果把前缀trans-与“experience”并列并使用它的复数形式,你就创造了一个新词,生动而深刻地总结了一个人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的复杂的生活经验。

陈箴,TheVoiceofMigrators,,PINAULTCOLLECTION

CourtesyPirelliHangarBicocca,Milan,Photo:AgostinoOsio

Q:你认为这个概念在西方人中引起了怎样的共鸣?年,在飞往韩国的航班上,PontusHultén让我坐在他旁边,我们广泛地谈论了亚洲和中国,以及东西方文化交流。飞机即将着陆时,我对他说:“多年来,您一直致力于艺术理念的开放和东西方文化的交流。你个人在与亚洲人打交道方面有什么经验?“永远的误解。”他惊讶而又凄凉地回答。就在那一刻,我对自己说,总有一天我要创造一个项目来颂扬这种误解。所以这一次,作为歌颂永恒误解的第一步,我将他的话作为“发现的文本”刻在了作品里。(PontusHultén,瑞典收藏家、博物馆馆长,被认为是20世纪博物馆学界的重要专家)

展览现场,CourtesyPirelliHangarBicocca,Milan,Photo:AgostinoOsio

Q:看来你用词很谨慎啊。语言的使用是受逻辑支配的,还是某种天赋?用脑和用心是不一样的。这很值得研究。当然,在“借”这个词的背后,有一些东西更多的是概念的混杂。要想“借”得随意而有条理,你必须有丰富的“融超经验”。生活是一家大银行。在我看来,汉语中的“借”暗示着一种非常强大而自信的“消化能力”。无论是中国的过去,还是现代的西方,我们今天都不怕“借用”。“借”可以“破坏规律”,形成“不合逻辑的概念”或“随意的逻辑”。

陈箴,RoundTable,,ChenZhenbyADAGP,Paris

CourtesyPirelliHangarBicocca,Milan,Photo:AgostinoOsio

Q: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镜头的借用。这种关系如何成为社区和社会的榜样,尤其是在我们过着更加封闭和孤独的生活的今天?在这个游戏中有两个无处不在的元素:我和其他人。这两种元素在配对的“我-他人”关系中和谐共存。为了为建立规则,你必须对这两个元素做出新的定义,并读取它们之间的关系。当然,我说的是在你自己的领域里玩游戏,或者把来自外部或其他人的东西带到你自己的领域里进行审查。谁是第一个定义“他人”概念的人呢?这个定义自相矛盾地证明了“西方中心主义”的根深蒂固。“其他人”代表了一种分组的概念,超出了“我(我们)、你和他(他们)”之间的关系范围。

陈箴,LeRitesuspendu/mouille,

CourtesyPirelliHangarBicocca,Milan,anddeSartheGallery,HongKong

Photo:AgostinoOsio

Q:我想知道,如果我们开始把越来越多的人定义为“其他人”,会发生什么呢?我们能控制这种局面吗?正如福柯所说:“疯狂不是自然现象,而是文明的产物。”叔本华说,人性的欲望是人性最大的痛苦,是人性本身的坟墓。

陈箴,CrystalLandscapeofInnerBody(Serpent),,crystal,metal,glass.Photo:AttilioMaranzano.?ChenZhenbyADAGP,Paris.CourtesyGalleriaContinua

Q:我们能否将同样的范式应用到艺术领域?今天我又想到了一句话:“艺术界的人或多或少有些病态或疯狂”。我想知道这种情况是否正常。当代艺术领域和其他许多领域一样,是一个权力和金钱交织在一起的网络系统。经验是创造力的基础,但它是“后工作”。它超越了对作品的任何占有,或者对作品的等价(对等)物——金钱的占有。Q:尽管如此,你还是选择了和“疯子”呆在一起!我之所以成为今天的艺术家,是因为我一生中两次“选择了错误的职业”。在那个特殊的世代,所有的大学都关闭了。我在一所艺术高中学习,从那以后,我“走上了艺术之路”。当时我相信自己学到的是真正的艺术。我去了巴黎之后,突然意识到,艺术也可以是“别的东西”。艺术并不是那么神圣,艺术家也不一定是我们想象中的那种专家。因此,我再次选择了人生的岔路口;我又换了职业,反抗自己。我不知道没准什么时候我将不得不再次换工作——这确实是生活中最令人兴奋的事情!

展览现场,CourtesyPirelliHangarBicocca,Milan,anddeSartheGallery,HongKong,Photo:AgostinoOsio

Q:曾经有人问你,在创作过程中达到最激动人心的时刻是什么感觉?我说这就像“短路”现象。两个相反的电极相遇:不相关,但来自同一个电路。我真正感兴趣的是由“短路”引发的“令人震惊”和“破坏性”的力量。这是创造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为了给你一个更直接的答案,每当艺术家遇到不同的语境因素时,他都会在不同程度上感受到冲突、对话和“来自时间和空间的呼唤”或彼此的转变。简而言之,他将经历“短路”现象。

陈箴,Obsessiondelongevite,,ChenZhenbyADAGP,Paris,CourtesyPirelliHangarBicocca,Milan,Photo:AgostinoOsio

Q:最近,在米兰PirelliHangarBicocca的个展上,我有机会看到您年的作品“DailyIncantations”,这是您在90年代第一次回到上海的家所带来的成果。这件作品由个夜壶在一个巨大的半圆形木结构上排成一排,形成了类似于中国古代乐器的东西。我对这个一直很着迷,因为在我小时候,我们的房子里没有浴室。让我感兴趣的是,首先,它不是艺术。这是一件日常使用的普通物品。中国人对夜壶有双重概念:第一,大多数人认为它是丑陋的东西;二是迷信的人认为夜壶是“子孙凳子”。它有助于繁殖,让后代繁衍下去。这个物件内在的双重性非常接近当代艺术的内在品质。夜壶内壁的白色钙质甚至是一种珍贵的中药,称为“philtriumwhite”,用于祛热退烧。我非常喜欢这种具有双重性质的东西。此外,根据西方的城市政策,夜壶是一个应该被丢弃的东西,一个正在消失的东西。因此,它与“西方”、“现代化”、“以新代旧”等概念有着密切的关系。

展览现场,CourtesyPirelliHangarBicocca,Milan,anddeSartheGallery,HongKong,Photo:AgostinoOsio

Q:你提到了中医,这不是巧合吧。出身于医生世家的你,经常表达自己想成为一名“医生”的愿望,尽管你更愿意通过艺术来治愈,而不是用药物……个人应该成为一种“病毒”。病毒的特点是活跃性、传染性和猖獗性。这一次是一个非常恰当的比喻。众所周知,病毒非常微小,但对人体危害极大。无论他们走到哪里,都没有人敢忽视他们。有些病毒不容易被打败,任何药物都无法杀死它们。他们中的大多数都“自生自灭”。病毒一旦侵入人体,就会引起人体免疫系统的积极反应:来自外界的病毒会与来自体内的抗体进行战斗。这些侵略性的病毒会破坏免疫系统。你看,这一切似乎都在描述一个艺术家对所谓主流或中心文化的姿态,以及他对“多元文化交流”的贡献。

陈箴,SixRootsEnfance/Garcon-Childhood/Boy,

CourtesyPirelliHangarBicocca,MilanandGALLERIACONTINUA

Photo:AgostinoOsio

Q:那么,我们这些病毒是不是试图了暴露当前的价值体系呢?这就是像我这样的“迁徙动物”的美妙之处,我可以通过多棱镜来审视我自己的国家和亚洲。卡特兰:那是一个漫长而永恒的旅程……陈箴:每一个成熟的艺术家都在生与死的威胁下劳动。时间是我最重要的赎金。陈箴是谁?为什么会引起卡特兰的好奇?

ChenZhen,Portrait,.?ChenZhenbyADAGP,Paris

文章开头我们提到了一场特殊的采访——莫瑞吉奥·卡特兰对陈箴的“发问”。这一切可能都源于卡特兰在看过陈箴的米兰大展之后,所产生的一些关于中国、关于东方文化的好奇。毕竟,年11月,卡特兰将在中国的首次大型个展“最后的审判”将在北京UCCA大展厅举办。先讲讲陈箴。年在上海出生,年移居巴黎,年去世。先后毕业于上海工艺美术学校和上海戏剧学院,是中国最早一批装置艺术家之一。

陈箴,JueChang,DancingBody-DrummingMind(TheLastSong),(detail)

PINAULTCOLLECTION,CourtesyPirelliHangarBicocca,Milan,Photo:AgostinoOsio

陈箴最初的创作方向是绘画,后来逐渐转向装置创作,并在年创作了第一件装置作品。在这些作品中,他把床、椅子和桌子这样的日常用品组合在一起,将它们从最初的功能中转移到一个隐喻的维度中。

陈箴,JueChang,DancingBody-DrummingMind(TheLastSong),(detail)

PINAULTCOLLECTION,CourtesyPirelliHangarBicocca,Milan,Photo:AgostinoOsio

年,陈箴发现自己患上了溶血性贫血症,并被医生宣判“只有最多五年的时间”。这对于一个只有25岁的年轻小伙子而言,是残忍的,难以接受的。所以后来陈箴的很多作品里都能够看到他对中医、生死的反思。

陈箴,Jardin-Lavoir,,ChenZhenbyADAGP,Paris,CourtesyPirelliHangarBicocca,MilanandGALLERIACONTINUA,Photo:AgostinoOsio

米兰PirelliHangarBicocca去年为陈箴举办了一场个展,这场展览中,创作于年“Jardin-Lavoir”由11张分散在空旷展厅里的铁床构成,医院里的病床,水缸代替了床板,里面装满了旧的日常用品,一根弯曲的铁管从床头边延伸出来,像输液的点滴一样流下,整个展厅应该只有水滴落在床板上的声音。

陈箴,Jardin-Lavoir,,ChenZhenbyADAGP,Paris,CourtesyPirelliHangarBicocca,MilanandGALLERIACONTINUA,Photo:AgostinoOsio

这是陈箴去世前的那年所创作的,虽然已经过去了21年,我们依然能够感受到清冷与悲凉,哪怕是隔着屏幕,面对着这一张静态的照片。

陈箴,Jardin-Lavoir,,ChenZhenbyADAGP,Paris,CourtesyPirelliHangarBicocca,MilanandGALLERIACONTINUA,Photo:AgostinoOsio

没有热搜,没有火爆的市场行情,更没有艺术家亲自解读,国际艺术圈依然能够在公开展览机会极为珍贵的疫情时代提起陈箴,足以证明他的伟大。

MaurizioCattelan,图片来自网络

卡特兰,年生于意大利。他的人生经历丰富,做过厨师、园丁、木匠,甚至是太平间停尸房里丧葬员。所以当他以一个纯黄金马桶成名的时候,好多人一点都不意外。

MaurizioCattelan,Comedian,.Bananaandtape.PhotobyZenoZottiJacopoZotti.CourtesyoftheartistandPerrotin.

年的巴塞尔迈阿密展会,贝浩登展位上,卡特兰用12万美元的“一根香蕉”轰动了世界,甚至在年入藏了古根海姆博物馆。用当时古根海姆博物馆馆长理查德·阿姆斯特朗(RichardArmstrong)的话说,“这件作品进一步体现了这位艺术家与现代艺术史的密切联系。”陈箴去世前的十年做了哪些重要作品?PirelliHangarBicocca是米兰一家创立于年的非营利基金会,所在建筑物的前身是一家工厂,占地平方米,是欧洲最大的展览空间之一。这里每年都会举办意大利以及国际艺术家的大型个展,看展免费。

PirelliHangarBicocca外景

值得一提的是,这里永久收藏了安塞姆·基弗(AnselmKiefer)创作于年-年的“SevenHeavenlyPalaces”,这既是该机构当初开幕时的委约作品,也是基弗最重要的特定地点作品之一。关于陈箴的个展“短路”(Short-circuits),早在去年10月15日就悄悄开幕了。但可能是因为疫情原因,感觉这场展览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重视。从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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