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一直伴随并威胁着我们脚下这片古老的土地。几十万种病毒一直在影响甚至戗害着人类,是威胁人类时间最长、波及面最广的杀手。瘟疫改写历史,改变着人类的轨迹与自然相伴,与灾难为伍,亦敌亦友,人类似乎无可选择、无法逃避,“三灾九难十劫”是人类的坎,只能昂首面对,悲壮相迎
来源:授权独家转载自贾平凹主编《共同战“疫”》专刊
作者:刘汉俊(中宣部“学习强国”总编辑)
人类从血泊中站起(节选)
一向英雄的武汉,忽然成了一座让人心疼的城市;一向聪明勤奋的九头鸟,真的受伤了。
“你此刻的心,像一个泪包,一碰就是汪洋一片”,这是我的长诗《给武汉的一封信》里的一句。这种感觉,是这些天来同家乡众多亲友的联系中得来的。写下“泪包”二字,我已然是泪包了。
武汉封城,春节无法回家,我只能通过手机客户端的“强国直播”看武汉。
八个摄像头直播街景,其中一个正对长江边上的江汉关钟楼。画面里的长江依然浩瀚,但南北穿梭的轮渡停摆了,孤零零的趸船泊在岸边;对岸的建筑春笋般矗立,偶有一两艘货船从东往西逆水而上;往日里熙熙攘攘的沿江大道,此刻鲜见人身车影;旁边是著名的江汉路步行街,此刻空荡寂寥。
画面的主角,是江边那座已近百年历史的江汉关钟楼,嶙峋伫立,楼顶一面鲜红的国旗依然迎风飘扬。
1月26日,无人机航拍的武汉地标江汉关大楼。新华社记者熊琦摄
欧洲风格的江汉关是英国殖民者设立的海关,是中国沦为半殖民地的见证,也是汉口开埠、武汉走向近代的标志。早已收归国有的江汉关曾是武汉海关办公地,现在是武汉海关江汉关博物馆,收藏着中国海关的风云沧桑。
不知道茕茕孑立的江汉关目睹百年未有的空旷,是否觉得孤独而怆然?大钟的指针是否依然坚定地前行,在寒风冷雨中还能否发出深沉浑厚而悠扬飘远的钟声?
我对武汉,没法不牵肠挂肚。祖籍是湖北赤壁,距武汉一小时车程。
武汉是湖北人的中心,是湖北人工作生活的坐标指向。父亲当年从赤壁山沟里考入北师大物理系,毕业分配到汉阳的军工厂工作。我在汉阳的龙灯堤旁上的幼儿园,3岁起跟着擅泳的父亲在汉水里学游泳,所以后来才能多次参加“7·16渡江节”。读小学时我回到赤壁老家的山村莲花塘刘家,每年寒暑假回武汉,两次读大学都在武汉。第一次参加工作在武汉,在长江边度过了我人生最浪漫最具印记的五年。
曾经工作的办公大楼距江汉关钟楼百步之遥,到住了三年的汉口洞庭街只需三分钟。虽然现在我在北京工作,但一年总要回几次武汉看望年迈的父母。疫情发生以来,他们一直困在家中不敢出门,我每天几个电话和视频查父母的“岗”,检查平时就在家中憋不住的老父亲是不是擅自出门了。在武汉,还有那么多亲人,数不清的来自武汉的信息,向我诉说着难过、痛苦、愤懑、悲伤、祈盼。
不光武汉,孝感、黄冈、荆州、咸宁等,还有我的故乡赤壁,湖北的每一条信息、每一个数据都牵扯着我。
东汉大疫:“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
令人心疼的,不仅仅是今天的湖北、武汉,还有我们这个在多难中兴起的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