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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黑话”,简而言之,是指一般只限于内行人之间进行交流的术语、措辞。也可以说,它是一种行话。上世纪30年代的《江湖丛谈》一书是这样说的:“黑话也就是黑社会的行话,行话也叫切口,切口是指清末流行的跑江湖人之间的暗语。”话说,在清朝民间,跑江湖经商之人游走于灰色地带时,往往需要且只需要与接头人心照不宣,为了规避风险,尤其善于使用一些避免被外人听懂的暗语,也就是某种黑话。
《功夫》()剧照。圈内人心领神会,圈外人一脸懵。这大概就是黑话最显著的特征。然而,照此说来,“文科黑话”仿佛便是文科人懂而非文科人就不懂的了(当然,此处的文科还得是高等教育中的专业学科才有“资格”)。有意思的是,“文科黑话”是连文科人也未必懂的,而稍微懂得点的文科人反而瞧不起对一些术语的使用。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们可能都习惯将“文科黑话”归因于翻译腔,以及受英语结构影响的遣词造句。而其实,这些弊端可能只是中文差的表现。将一个句子的结构去掉,那些剩下的看似高深却与上下文不搭的词语,多半就是“文科黑话”了。它们泛滥于各式文章、社交媒体和日常聊天。而在“文科黑话”流行的过程中,其实也从来不缺乏对它的吐槽和批判。
在《安妮·霍尔》()中,一路人(左一)高谈阔论,其实并不真正理解麦克卢汉(真人出演,右一)。麦克卢汉为传播学家,著有《机器新娘》《理解媒介》等。此前,社交媒体上有一段模仿“文科黑话”的句子在流传:
吊诡的是,消费社会在建构符号的过程中,完成了对传统的解构,人们在集体无意识中被异化和规训,成为马尔库塞眼中单向度的人——一个景观社会的赤裸肉身。这种后福特制社会下的迷思,暗含了晚期资本主义社会的新型剥削,它看似解放了人,实则在严密的权力网络里,通过赋能完成了对平民的新型控制术,使我们温和地走入良夜,沉醉于美丽新世界。正如福柯所说,“试图消解欲望的人,最终会成为欲望的奴隶”。这其中的用语其实并不新鲜,不过这些高密度的术语却无时无刻在说,“你懂才能反驳我”。由于生活环境或知识背景的不同,一个人不懂得一件事、一个现象,再寻常不过。可是这里的“懂”指的是懂术语,也就是行话。那么,是不是只有“半吊子”才会炫耀黑话?这些黑话为什么如今尤其不受待见?
我们找到上面模仿“文科黑话”造句的作者谈他在网上遇见的诸种见闻,并尝试分析当代青年厌恶的是怎样的“文科黑话”。
撰文
宗城
01
并不是学术用语都叫“文科黑话”
文科黑话来源自学术话语缠绕,但并不是所有学术话语的使用,我们都说它是文科黑话。准确的学术阐释,即便复杂,也有其重要的价值。但是,如果这学术缠绕无助于知识更新,相反成了阻隔知识流通、圈子内小范围自嗨的形式,它们的泛滥就不再会让知识更平等化地传播,而是造成议题焦点的模糊,以及圈内知识生产者对知识壁垒的加固。
首先,并不是所有学术用语都叫文科黑话。那些贴切的理论阐释(比如学人用女权主义理论解读性别议题)不叫文科黑话,而是常规的学术分析。那当代青年厌恶的是怎样的文科黑话呢?举个例子:评论者把一切权力结构里的行为都称之为“规训”,把人文社科领域常见的术语,比如异化、剥削、解构、建构、能指和所指等词汇,不加甄别地运用到所有评论,使这些专业术语在传播中成为了“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空话,也使得不少读者误解了词汇的原意。
米歇尔·福柯(MichelFoucault,年10月15日-年6月25日),法国哲学家,著有《疯癫与文明》《性史》《规训与惩罚》《知识考古学》《词与物》等。福柯的规训是其中的一个代表,其滥用程度在今天仅次于“老师”和“内卷”。仿佛不使用“规训”,就不是一个高深的评论家、当代评论者,上至人文社科教授,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