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大棋局:下一个目标中国(美)恩道尔(Engdahl,F.W.)著;戴健等译中国石油进口比重已达55%,中国如何应对?国际战乱不断,谁是幕后黑手?谁能想到,石油源自生物遗骸是个天大的谎言,石油行将枯竭是个巨大的阴谋?地球石油蕴藏很可能取之不竭。为这一颠覆性观点提供有力佐证的,是前苏联科学家花费40年时间,在传统理论认为不可能找到石油的地方找到了石油。他们究竟用什么方法找到了巨量石油?他们又是如何用科学证据来证实传统石油生成有机论是伪科学的?恩道尔用丰富的资料、无可辩驳的证据给出了答案。美英石油利益集团为何要编织这个谎言,它是如何一步步成长起来的?两伊战争、海湾战争、车臣战争、伊拉克战争、颜色革命,这些事件跟石油枯竭谎言有何关系?它们背后的黑手是谁?美英精英集团为达到控制石油、控制世界的目的,是如何从凯觎中东等地储量丰富的石油,到一步步通过外交、经济、军事等手段在这些地区的国家驻军、将其据为己有的。这里讲的每一个故事,都会让人们了解新闻背后的国际地缘政治经济博弈真相,它们都与石油和石油背后的霸权有关。人们也会发现,石油的命运,以及与其息息相关的民族与国家的命运早已被一盘精心策划的棋局所操纵。在这盘大棋局中,与之相关的国家、银行、专家、组织都不过是一颗颗任人操纵的棋子。前 言PREFACE香料战争与十字军东征哲人乔治·桑塔亚纳曾言:“忘记历史,必将重蹈覆辙。”回首百年,世界诸多大事堪称史无前例;但若审视人类行为的本质,这些事件无非是历史的再现。9·11之后,小布什发动反恐战争,“要么是朋友,要么是敌人”,可谓掷地有声,俨然是一场正义与邪恶的对决,而“新十字军东征”的说法更是意味深长,让各国尤其是中东国家不禁回想起“十字军东征”——欧洲对中东地区长达两个世纪的圣战。这一历史的比照发人深省,以至于小布什在其幕僚建议下迅速改口,再也不提“东征”二字。早在多年前,阿拉伯和北非地区就是世界地缘政治的角逐中心。在北非以及现在被西方称作“中东”的地区,阿拉伯商人垄断了当时最昂贵的商品——从亚洲运来的香料。所谓的香料就是桂皮、胡椒、肉豆蔻等,精明的阿拉伯商人对其产地讳莫如深,堪比最高军事秘密。由于香料广受欢迎,他们费尽心机制造“物以稀为贵”的假象,为的就是在交易中轻松赚取40倍的利润。当时威尼斯是亚得里亚海附近的城邦,与东方多有往来,阿拉伯香料商人在此贸易频繁。威尼斯之所以富甲一方,成为欧洲最强大的海上帝国,正是源于它控制了阿拉伯商人运到欧洲的香料。后来阿拉伯人威胁要中断香料供应,于是威尼斯发动了人类历史上最为野蛮、也是最堂而皇之的掠夺战争——年的第四次十字军东征。这明明是赤裸裸的侵略行径,却披上了宗教圣战的外衣。威尼斯从法国等地招募雇佣兵,用他们攻城掠地,许诺之后一同分赃,当然,走卒们拿到的从来都是蝇头小利。威尼斯派出军舰并提供军饷,雇佣兵拿着剑、举着十字架,开始了近两个世纪的征战与屠杀。这便是基督教版本的圣战。于是乎,“香料战争”变成了基督教徒消灭伊斯兰“异教徒”的圣战,实际上只不过是为了控制当时世界上最昂贵的商品——东方的香料。数万名“圣殿骑士”挥戈东征,但他们却慢慢发现,自己所做的并不是收复被穆斯林占领的神圣领土,而是为威尼斯主子掠夺财富。最血腥的一次东征始于年,其实并未以阿拉伯领土为目标,而是直指当时的基督教城市君士坦丁堡(现伊斯坦布尔)。这座大都市是东西方香料贸易的枢纽,信奉东正教的拜占庭王朝定都于此,拥有的财富无与伦比,但被十字军占领后洗劫一空。当时正值基督教内东西教会大分裂,十字军不但铲除穆斯林异己,对东正教徒也不放过。香料原产自印尼和印度,阿拉伯商人成功地控制了进货渠道,并编造故事渲染香料产地之遥远、货物之稀缺。他们甚至对欧洲人说,获取这些“极为珍贵”的物品风险极大,并不惜使用武力来阻止欧洲商人得知其中的秘密。后来,好奇的威尼斯人发现了香料的源头,并准备建立自己的买卖渠道。于是,就有了十字军东征,掀开了世界历史上最黑暗的一页。不难看出,当时的宗教圣战其实就是香料战争。石油战争与美国霸权19世纪90年代,德国工程师鲁道夫·迪塞尔发明了使用汽油的内燃机,较之两个世纪前发明的以煤为燃料的蒸汽机,效率提高了5倍。不到20年,世界强国的海军和陆军纷纷采用内燃机,全球政治和经济格局开始了历史性的变革,世界进入石油时代。正如香料战争在人类历史上留下了黑暗的一页,石油时代的历史同样伴随着刀光剑影,充斥着欺诈与谎言。为了确保对世界石油的垄断,进而为夺取世界霸权做好铺垫,几个美英大公司由政府撑腰,炮制了当代科学史上的弥天大谎。他们声称石油是数亿年前的生物形成的化石燃料,因此储量有限,而且正迅速消耗。不管证据是否充分,西方地质学教科书把这作为白纸黑字的科学事实,不容些许置疑。进入石油时代之后,“石油有机说”被精心编造,几乎为世人所接受。本书对“石油有机说”这一迷思追根溯源,同时检视了石油在绵绵不绝的国际冲突中所扮演的角色。从冷战一直到近来中东等地的局部战争,其实都是为了石油,尤其是控制石油交易及随之产生的石油美元资金再循环。掌握控制权的一直是一小撮美英石油公司——曾被称作“石油七姊妹”,如今合并为四家:埃克森美孚、雪佛龙、BP、壳牌。20世纪80年代末,一种新的金融工具“石油期货”大行其道,开启了美英合伙控制石油的新套路。这种机制抛开了传统的石油供需法则,可以在关键时期控制石油价格,为他们利用石油发动经济战提供了无限的可能。本书回顾了石油的百年历史,探究了那些美英精英们如何制造石油稀缺的神话——也就是当今被奉若神明的“石油峰值论”,以及他们如何利用种种骇人听闻的策略来维系其全球霸权。书中还介绍了俄罗斯的“石油无机说”,即石油生成于地幔之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这一理论被传统石油地质学驳斥为异想天开。新学说最初成形于美苏冷战的巅峰时期,指出一旦摘下西方石油有机说的假面具,石油的价格就会像当初的香料一样,难以继续维持高价位。9·11之后,纽约世贸大厦轰然倒塌的场景被反复播放,本·拉登的形象也一再刺激人们的神经,让美国人倍感无助,但这一恐怖袭击事件也为华盛顿发动战争赚足了吆喝。民众对反恐近乎宗教般的狂热让事实上的能源战争师出有名。从喀布尔到巴格达,从达尔富尔到开罗、的黎波里,美国操纵的战争一轮接着一轮,舆论更是铺天盖地。人们被告知战争是为了“自由与民主”,但实际目的是为了控制世界上最重要的商品——石油,可谓逢油必夺。年12月17日,年轻的突尼斯小贩穆罕默德·布阿齐齐纵火自焚,原因是当地执法人员不让他在街上摆摊。事件引发了一连串的抗议、暴乱、冲突,并迅速蔓延到伊斯兰世界,从埃及到也门,从北非到中东。自苏联垮台后,这是全球规模最大的地区局势动荡,起因却和真正的民主毫不相干,当地民众的民主诉求被人加以利用。真正的原因是一个式微的超级大国对全球权力的争夺,并借此谋求再度独霸天下。中东之乱,并非针对腐败王朝或极端政权,当然这些的确存在,其幕后主使真正的目标是万里之遥的北京和地中海之滨的欧洲。到年,中国已迅速崛起为全球经济大国。甚至有论调称,中国将在10至20年后成为能够挑战美国霸权的超级大国。多年来,美国不断给中国制造麻烦,试图告诫北京,美元的主导地位不容撼动,但成效并不明显。到年底,华盛顿及华尔街财团愈发清楚,中国在自身发展方面更加自信且成果明显。北京在全球发起的经济和政治攻势颇有成效,目的之一就是确保未来的发展有充足的石油供应。即便在非洲这片被西方遗忘的大陆,中国政府和企业也有大手笔,与不少国家签订了经济合作协议。笔者伏案作序之际,年伊始。从中东到北非爆发了所谓的“推特革命”(TwitterRevolutions),推动油价急速飙升,众多国家对此十分警惕,尤其是中国和西欧诸国。他们担心长此以往,整个伊斯兰世界会被美国搞得永无宁日。小布什在年曾提出“大中东计划”,剑指西起摩洛哥、东到中国的广袤地区。事实上,美国正竭力促变,希望看到未来主导大中东的是市场的极端私有化、美国的艾布拉姆斯主战坦克、F-16战机,以及远程控制的无人机。正如香料战争一样,最具战略性的问题是谁来控制最关键的资源,而当今地缘政治博弈中最大的筹码就是石油。作为尼克松总统的国务卿,基辛格曾一手策划了20世纪70年代初的石油危机。他曾讲过:“如果你控制了石油,你就控制了所有国家。”到年,华盛顿的战略已经明白无误,控制中国及其在欧亚大陆的朋友才是战略要义。只是,这盘大棋局才刚刚开始,美国作何结局,仍需拭目以待。威廉·恩道尔 年3月于德国法兰克福第一部分 精心布棋第一章本性难移 “大中东”狼烟四起为实现对整个伊斯兰世界石油资源的军事控制,美国制定了“大中东”计划,这一计划西起摩洛哥,横跨利比亚、埃及、苏丹、波斯湾,东至阿富汗、巴基斯坦。计划表面宣称要对整个大中东地区的独裁政府实行民主改革,实际上暗藏着美国扩大军事控制和准备从经济上撬开中东国家大门的野心。突尼斯、埃及、利比亚、阿尔及利亚、叙利亚、也门等地的乱局早在数年前就埋下了伏笔。大中东计划所涉及的大部分国家所处地区对美国最为敌视,但这恰好符合华盛顿的大中东战略,只要让这片地区战乱不断,北约介入“保护重要石油供应线”就顺理成章。大中东计划的最终目的是牢牢控制核心战略资源——石油,并以此作为将来敲诈石油进口国的筹码,其终极目的是创建史无前例的全球霸权。始乱突尼斯21世纪伊始,克林顿总统即将任满之际,华盛顿的战略人士愈发清楚地认识到,美国全球霸权的唯一潜在对手就在欧亚大陆,确切地讲就是防止中俄联手,不让中东和非洲的主要产油国与他们合作。中国虽是全球经济大国,但国家能源安全过度依赖油气进口,五角大楼对此弱点一清二楚。为了控制波斯湾的石油,从年10月开始,美国情报部门利用形形色色的非政府组织(NGO)开展了一系列大胆的行动,CNN、BBC、《纽约时报》等美英喉舌也纷纷出马,把中东北非的动荡标榜为民众的民主运动,溢美之词不绝于耳。殊不知,突尼斯、阿尔及利亚、也门等地的乱局早在数年前就埋下了伏笔。五角大楼麾下的智库筹划在先,目的就是给高速发展的中国经济预设羁绊。正如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在20世纪70年代发生的石油危机中所言:“如果你控制了石油,你就控制了所有国家。”年12月17日,为抗议执法不公,一名27岁的突尼斯小贩纵火自焚,引发了所谓的“突尼斯革命”,一发而不可收。不出几周,当地工会和年轻人利用互联网组织了声势浩大的和平抗议,推翻了总统本·阿里的长期独裁统治。熟练地利用网络工具实现政权更迭,这在中东还是第一次。就在自焚事件之前的年10月末,《纽约时报》曝光了一封美国外交邮件,据称此类“非法下载”的文件数不胜数。邮件是美国驻利比亚大使发回国内的报告,内容涉及他和本·阿里的富翁女婿的晚餐谈话。邮件似乎是从网上不小心泄露出去的,但突尼斯网民迅速得知内容,并据此判断华盛顿会支持他们反对本·阿里的行动。很多严肃的政治观察家认为其消息来源——“维基解密”背景复杂,很可能是美国情报部门用来散布虚假消息的工具。在突尼斯事件中,维基解密的确起到了推波助澜的效果,泄露邮件的时机不可谓不巧,难免让人心生疑云。为了促成突尼斯民众对本·阿里的“自发”抗议,华盛顿真是煞费苦心。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刚刚迫使本·阿里取消粮食补贴,华尔街的投机商们就大肆推高谷物价格,为突尼斯民众纷纷倒戈火上浇油。此外,美军非洲司令部司令威廉·沃德上将在年5月造访突尼斯,会见了突尼斯国防部长利达·格里拉。据非洲司令部公布的消息,格里拉那时刚从华盛顿回国,“与美国国防部长盖茨进行了非常积极的对话”。本·阿里倒台后,突尼斯军方高层地位依旧巩固,在幕后控制着国内事态的发展,这不能不让人感到华盛顿对突尼斯军方的支持力度。横扫突尼斯及该地区的所谓“民主”,只不过是西方媒体刻意制造的幌子,为的是扶持投靠华盛顿的新兴军事独裁势力。五角大楼对这一伎俩可谓轻车熟路。“突尼斯革命”的胜利引发了伊斯兰世界局势动荡,北非、中东、中亚,到处可见美国的身影,而这一切的终极目标都指向中国。年1月,颇具影响力的《纽约时报》明目张胆地呼吁在中国搞所谓的“民主革命,。美国的“大中东”计划年初,小布什和切尼决定入侵伊拉克,这其实与9·11恐怖袭击以及本·拉登毫无关系,后来的事实已经证实了这一点。此举只是华盛顿宏大的地缘战略的一个棋子。这一战略涵盖地域极广,从北非的阿尔及利亚到利比亚,经波斯湾到伊朗、阿富汗,最终直抵中国的家门口,目的是要彻底实现对伊斯兰世界石油资源的军事控制。美国的这一大战略到底是什么?鉴于对前华约国家的政权更迭计划非常成功,美国以此为蓝本制定了大中东战略的框架。该战略由前五角大楼顾问、新保守主义分子理查德·珀尔和小布什政府官员道格拉斯·费斯于年提出,最初是为以色列新当选的内塔尼亚胡政权起草的白皮书。白皮书名为《彻底改变:确保政权的新策略》,是美国智库第一份公开呼吁清除萨达姆的政策建议,并且主张对巴勒斯坦人采取强硬军事立场,打击叙利亚和位于黎巴嫩境内的叙利亚目标。据称,内塔尼亚胡领导的利库德政权当时没有采纳珀尔和费斯所提的建议,理由是太过冒险。○●大中东战略西起摩洛哥,横跨利比亚、埃及、苏丹、波斯湾,东至阿富汗、巴基斯坦。9·11之后,随着珀尔等新保守主义的极端好战分子重返决策圈,小布什政府对珀尔一费斯报告的扩充版予以高度重视,将其称为“大中东”计划,费斯也被任命为国防部副部长。该计划宣称要对整个大中东地区的独裁政府实行民主改革,虽然听上去冠冕堂皇,实际上暗藏着美国扩大军事控制和准备从经济上撬开中东国家大门的野心。年6月,八国集团峰会在格鲁吉亚的海岛召开,美国提交了一份文件,题为“八国集团与大中东伙伴关系”,在文件的“经济机会”部分,华盛顿高调呼吁在大中东地区“大举推行经济变革,规模要不亚于曾在前苏东共产党国家实施过的经济疗法”。此前,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曾在俄罗斯、波兰、乌克兰等前苏东国家实行“休克疗法”。经历之痛苦让这些前共产党国家清楚地意识到,华盛顿就是要掠夺其国家财富。为了把东欧国家纳入美国的掌控,华盛顿把他们一个又一个拉进北约。而北约作为军事联盟,早在华约解散和苏联解体之际,其使命就应宣告结束。年,该文件被沙特阿拉伯的《生活报》曝光,中东抗议浪潮此起彼伏,重点就是针对美国的“大中东”计划。当年4月,法国《世界报》的一篇文章这样写道:“除了阿拉伯国家,大中东还包括阿富汗、伊朗、巴基斯坦、土耳其、以色列。这些国家的共同特点只有一个,就是所处地区对美国最为敌视,宗教激进主义也十分盛行。”但是这恰好符合华盛顿的大中东战略,只要让这片地区战乱不断,北约介入“保护重要石油供应线”就顺理成章。年5月,美军轰炸巴格达的硝烟尚未散去,小布什就宣布要在整个中东地区“传播民主”,明确表示要“在10年内建立美国-中东自由贸易区”。不过可笑的是,在世人眼中这位总统的所作所为却总是与民主背道而驰。美国提交的文件还指出,要实现繁荣和民主,关键在于加强私营产业的发展。文件甚至指鹿为马地宣称,奇迹的出现要依靠微观金融措施,即“每年向中东企业家提供1亿美元贷款,持续五年,这将帮助万名企业家脱贫,包括75万名女性”。文件设想由国际机构接管该地区的银行和金融业务,所谓国际机构主要是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其实它们与世界贸易组织一样,都在美国的控制之下。美国的长期目标就是完全控制石油,全面掌控石油美元再循环,进而彻底控制整个中东的经济。计划十分大胆,却也不免铤而走险。然而,不久华盛顿就在伊拉克陷入泥潭,再加上埃及总统穆巴拉克和沙特国王这两位中东老牌领导人的强烈反对,小布什政府的意识形态狂热分子才将大中东计划暂时搁置。显然,这也是日后穆巴拉克成为华盛顿眼中钉的原因。到了年,美国的战略影响力有所下降,而中国的实力却迅速上升,这不能不让华盛顿的战略人士忧心忡忡。他们决定以民主的名义在整个伊斯兰世界策动政权更迭。年初,突尼斯变局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被美国所左右,之后五角大楼就把目标锁定长期的铁杆盟友穆巴拉克。华盛顿的“软”革命突尼斯总统本·阿里仓皇流亡沙特,接着埃及的示威活动就导致穆巴拉克下台。白宫、国务院、CNN、BBC等宣称抗议活动是“自发”事件,但事实远非如此。如果仔细观察至年格鲁吉亚和乌克兰的“颜色革命”,以及年试图推翻伊朗总统内贾德但以失败告终的“绿色革命”,就会发现“突尼斯革命”和埃及的政权更迭与它们极其相似。这些事件都是以高科技为手段,而且背后有美国的支持。在埃及变革中,一方面,支持巴拉迪的青年人利用网络相互串联;另一方面,神秘的穆斯林兄弟会在被取缔后依然呼风唤雨,而据称穆斯林兄弟会与美英情报机构和共济会都有联系。挑头的是一个自称“4月6日运动”的组织,它号召埃及举行大罢工,并把年1月25日定为“愤怒日”。活动是该组织利用“脸谱”(Facebook)网站发起的,声势浩大、组织严密。穆巴拉克被迫解散内阁,任命前情报部长苏莱曼为副总统。“4月6日运动”的发起人是一个29岁的土木工程师,名叫艾哈迈德·马希尔·易卜拉欣。他在“脸谱”上开设了主页,意在纪念年4月6日发生的工人罢工。据《纽约时报》年的统计,“脸谱”和“推特”(Twitter)网站的埃及会员已达80万,大部分是年轻人。在华盛顿接受卡内基基金会采访时,“4月6日运动”的负责人马希尔讲道:“这是埃及青年第一次利用“脸谱”和“推特”这样的网络工具发起运动。我们的目标是推动民主,鼓励民众参与政治改革。”“4月6日运动”自由松散,但在它背后却有另外一个组织严密的机构Kefaya,由兰德公司一手扶植。兰德与五角大楼关系密切,善于利用暴徒并煽动民众来给华盛顿的对手制造麻烦,年针对法国总统戴高乐的“五月风暴”也是这个智库所为。Kefaya——五角大楼的“非暴力战争”Kefaya是组织埃及示威的核心力量,最终迫使执政42年的穆巴拉克下台。Kefaya的意思是:“受够了!”说来好笑,国家民主基金会等非政府组织作为政权更迭的推手,在埃及“颜色革命”中却显得有些江郎才尽,未能编造出更能蛊惑人心的新词。相比之下,在年11月格鲁吉亚的“玫瑰革命”中,美国资助的那些非政府组织更有创意。他们精挑细选,把“Kamara!”(格鲁吉亚语的意思也是“受够了!”)作为关键词,以此彰显那次以年轻人为主的政权更迭运动。格鲁吉亚的青年人被精心训练成分散的网络小组,以避免高度集中可能带来的覆巢之祸。为掩人耳目,骨干分子在体育场所接受训练,掌握非暴力斗争的各种技巧,以及政治蛊惑、媒体宣传、动员民众等方面的培训。推崇Kefaya和Kamara的除了国家民主基金会,还有像吉恩·夏普的“爱因斯坦研究所”这样的机构。“爱因斯坦研究所”这个名字极具迷惑性,其宗旨之一就是夏普提出的“非暴力战争”。Kefaya成立于年,正式名称是“埃及变革运动”,由埃及精英在瓦萨特党领导人阿布·马迪的故乡建立,而瓦萨特党据称是由穆斯林兄弟会一手创建。成立Kefaya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结束穆巴拉克的统治而联合各方力量,其运作方式与“玫瑰革命”如出一辙。作为“4月6日运动”的核心力量,Kefaya很早就开始利用新兴媒体和网络科技,以此动员埃及民众。无论是博客政治化,还是发布逃避审核的Youtube视频和图片,其手段都极为专业。在年11月的一次集会中,Kefaya宣布支持巴拉迪参加年埃及总统选举。兰德和Kefaya在美国“国防部长办公室、联合参谋部、联合作战司令部、海军部、海军陆战队,以及军方情报部门的共同授意”下,有军方背景的兰德公司对Kefaya进行了详细的研究。在年向国防部提交的报告中,兰德对Kefaya作出如下评估:推动阿拉伯世界民主化符合美国的利益,尤其是9·11美国遭受来自沙特、阿联酋、埃及和黎巴嫩的恐怖分子袭击后,这一做法的作用更加突出,这事关能否有效减少政治动荡和恐怖主义。正如年布什总统在对国家民主基金会致辞中所言,“只要中东仍未获得真正的自由,那里就会一直停滞不前、充满仇恨,成为输出暴力的源泉”(白宫,年)。美国曾利用各种手段推动中东民主化进程,包括不同名义的军事干涉,其最终目的都是在当地建立民主政府。然而就效果而言,最佳方法是发动当地民众自行推进民主化。兰德的研究人员花了若干年来完善“蜂群”(Swarming)战术,这是一种非传统的政权更迭方式,核心就是用数字技术组织大规模的年轻暴民,采取“打了就跑”的抗议形式,如同蜂群的活动方式。那些打着“人权”、“民主”和“非暴力”旗号的非政府组织,以及它们的后台美国政府,越发青睐在目标国精心策划“自发”抗议活动,目的是扶持亲美政权上台,推进五角大楼的全方位主导战略。兰德报告的结尾部分这样建议:借助美国国际开发署和联合国开发计划署等机构,华盛顿曾广泛支持变革力量。鉴于当前美国在中东地区的负面形象,对这些变革力量的支持最好通过非政府组织和非营利机构展开。对于美国政府在将来如何对变革运动进行支持,兰德年的研究给出了具体建议:美国政府应支持非政府组织为变革力量提供培训,教他们在民主改革中如何建立联合阵线、如何处理内部分歧。学术机构(包括与美国政党相关的非政府组织,像共和党国际研究所和全国国际事务民主学会)也可以承担这类培训,以便帮助变革势力以和平民主的方式解决内部分歧。美国应帮助变革力量获得并使用信息技术,奖励美国公司对事发国通信设施和信息技术进行投资。这些公司还要负责维护变革力量的网站正常运行,提供匿名访问等技术支持,避免网站受到政府监督及封杀。该项目由“负责军购、技术和后勤的国防部副部长所辖的快速反应技术办公室发起,兰德国家安全研究中心的‘替代战略项目’负责专项研究”。替代战略项目的研究内容包括:“如何创造性地运用媒体、如何让青年人更为激进、如何策划部落叛乱、如何利用社交工具发动心怀不满的民众,以及本研究的主题——替代战略。”年5月,就在美国总统奥巴马前往开罗会见穆巴拉克之前,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在华盛顿会见了十六名埃及激进分子。活动由总部设在华盛顿的“自由之家”主办,这是一个成立较早的所谓保护人权的非政府组织,在塞尔维亚、格鲁吉亚、乌克兰等美国主导的颜色革命中都有它的身影。当时其“新一代项目”为这些年轻人免费提供的两个月学习行将结束,为此近东事务代理国务卿助理杰弗里·费特曼专门陪同参加了会见。受美国政府资助的国家民主基金会和自由之家都是专事政权更迭的非政府组织,年席卷伊斯兰世界动乱的幕后推手正是他们。阿伦·威因斯坦是国家民主基金会的创始人和首任会长,他在年接受《华盛顿邮报》采访时讲道:“今天我们干的很多事情都是中情局25年前悄悄做的。”纵观国家民主基金会创立以来的董事会名单,有前国防部长、现供职于凯雷集团的弗兰克·卡路西,前北约最高司令韦斯利·克拉克。另外还有新保守主义鹰派人物哈利勒扎德,小布什发动的阿富汗战争就是此人一手策划,他后来担任美国驻阿富汗大使和驻伊拉克大使。维恩·韦伯也是该基金会的董事,他曾与前国务卿奥尔布赖特共同领导一支重量级的团队,独立研究美国在阿拉伯世界变革问题上的政策。他还和切尼和拉姆斯菲尔德一道创建了“新美国世纪计划”,这是一个鹰派智库,早在年就叫嚣要在伊拉克实施政权更迭。利比亚:北约动武在所难免当阿尔及利亚、也门、巴林等伊斯兰国家动荡不堪甚至政权不保时,利比亚看上去却纹丝不动。无论华盛顿采取何种政变措施,卡扎菲就是不肯拱手交权。说突尼斯和埃及的民众备受物价飞涨和贫富差距的影响,大致还有几分道理,但利比亚(全称“大阿拉伯利比亚人民社会主义民众国”)的情况则完全不同。利比亚的人均生活水平居非洲大陆之冠,民众在医疗、教育和能源方面都享有政府补贴。卡扎菲执政42年间,也并非都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卡扎菲从伊德里斯国王手中夺取政权时,利比亚人的识字率仅为10%,现在超过90%,这似乎与暴君的典型形象不太相符。在非洲大陆,利比亚的婴儿死亡率最低,人均寿命最高;营养不良的人口不到5%,比美国还少;贫困人口的比例比荷兰还要低。针对近期粮食价格上涨,卡扎菲甚至取消了相关的课税。卡扎菲将自己的模式称为伊斯兰社会主义,虽然人口的绝大多数是逊尼派,但国家采取的却是世俗而非宗教体制。最重要的问题是,卡扎菲始终不肯把本国丰富的石油资源交由美英石油公司开采,而是把非洲最大的油田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有选择地与外国公司签订长期特许协议,中国就是利比亚国家石油公司的大客户之一。与突尼斯和埃及不同,号召年轻人发动示威这招在利比亚行不通,所以华盛顿不得不在当地扶持并培训反对派,爆发全面内战也就在所难免了。阿拉伯联盟秘书长穆萨发表声明,声称卡扎菲下令向手无寸铁的平民开枪,呼吁对利比亚局势进行军事干预。为了褒奖穆萨此举,美国暗中首肯他取代穆巴拉克担任埃及总统。有了阿拉伯联盟声明这个借口,美国迫不及待地要求联合国安理会授权多国部队对利比亚进行军事干预,提案获得通过,但作为常任理事国的中国和俄罗斯投了弃权票。萨科奇在军事行动中一马当先,幻想能帮法国石油公司夺取利比亚丰富的石油资源。北约的军事行动有一点最引人注目,那就是利比亚虽未违反《联合国宪章》,但“国际舆论”却接受了对一个主权国家发动赤裸裸的军事入侵的事实,这无疑践踏了国际法的基本准则,尽管这次军事行动被贴上了“人道主义”的标签,依旧掩盖不了其新殖民主义的行径。如果利比亚战事的目的就是强推政权更迭,世界似乎并未考虑对此听之任之将产生的影响。问题的关键并不涉及卡扎菲是好还是坏,问题的根本是当下的国际法是否公正、战争之举是否正义。利比亚的事态发展意味着有人要在国际社会强力推行一种新的观念,这种观念被其发明人称作“保护责任”。虽然这个概念含混不清,但奥巴马总统硬是以此作为美军入侵利比亚的理由。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称,在利比亚采取军事行动完全是出于人道主义的需要,并解释:“‘保护责任’是一个有关国际安全和人权的新观念,旨在解决国际社会迄今未能很好处理的问题,像大屠杀、战争罪行、种族清洗,以及人道主义犯罪。”负责为“保护责任”这个模糊不清的观念四处布道的也是一个无孔不入的非政府组织,名为“全球保护责任中心”。该组织是由其他人权组织创立的,其中包括国际危机组织、人权观察、乐施会、难民国际,这种创建方式多少有些像俄罗斯套娃,不过这些非政府组织的捐赠人却总是那几张老面孔。美国先是让北约大肆炒作,接着又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声称卡扎菲派空军滥杀无辜。迫于美国的压力,穆萨和阿拉伯联盟成员国以西方的表态为依据,呼吁对利比亚动武,这样华盛顿和伦敦就轻松拿到了下一步行动所必需的遮羞布。尽管尚无证据证明卡扎菲政府军对无辜平民的屠杀,但发动“人道主义”战争已势在必行。看到这些,人们不免要问,为什么北约不在巴林、也门、叙利亚设立这样肆意狂轰滥炸的禁飞区呢?“保护责任”的标准到底由谁来决定?!与处理其他国家的动荡局势不同,美、英、法对于推动利比亚国内和谈丝毫不感兴趣,更别提寻求妥协了,这正是“保护责任”高度灵活性的体现。谁该干什么都要由华盛顿来决定,国家主权的概念早已被弃之脑后。早在年,索罗斯就在《外交》杂志上发表了一篇文章,对国家主权的概念作出阐释,但并未引起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