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我们的祖国70岁。
溧江镇隶属的江西吉安市新干县,也将走过它建县年,改县名为「新干」的第62年。
新干县BY千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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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新干?江西十八古县之一
新干县,作为吉安市的“北大门”,是一方具有深厚历史底蕴、充满生机和活力的热土。
新干县始建于秦始皇二十六年,是江西十八古县之一。境内古迹众多,随着年商墓遗址、大量青铜器在大洋洲镇出土,新干商代青铜器的挖掘被列入了“七五”期间全国十大考古发现之一,改写了江南文明史,被专家称为“长江中游的青铜王国”。
商代古墓BY历史店
除了深厚的历史底蕴,新干县还坐拥得天独厚之势,享有丰富的自然资源,加上人们的辛勤劳作,呈现一派生机勃勃景象,被赋予“粮仓、桔乡、林海、盐田、药邑”等美称。
新干乡村田园风光BY千百度
新干从未停止发展的脚步,这些年来,大力发展第二产业,经济运行稳中有进,新农村建设的实施也让许多贫困村脱贫成功。
村庄是县城的缩影,县城的发展牵动着村庄的发展。新农村建设下,无数新干人土生土长的故乡发生巨变,一方面人们欣慰家乡的快速发展,一方面又无比怀念逝去的光景……
本文以江西省吉安市新干县溧江镇溪背村人士罗小群的视角,展开真实描述。
(来源:微新干,作者:罗小群,版权归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
新干县BY千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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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故乡
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唐·宋之问《渡汉江》
这些年,由于从事文字工作,写下的各类文章可以万为单位计算,但却一直没有写过家乡,写过童年。不是不想写,是怕写不好,辜负了埋藏在心中那份对家乡的特殊感情。
近年来,随着年纪增大,每每回到家乡,看到村中往日旧景已被新貌代替,附加于童年的印迹逐渐难于追寻,特别是每年清明回家扫墓,看到墓地增加的新坟,才知道村中又有年长的老辈去世,心中不免有些莫名的惶慌和忧郁。
更糟糕的是,这种状态时常倚枕入梦,梦魇而醒——又有好长时间没有回老家了。
过去的一生,我的经历很简单,从农村生活到省城求学,再到农村工作,最后定居在县城。说不上颠沛流离,至于未来还会去哪里,不可未知。
但我知道,我的根始终在那个生我养我的小村庄——溧江镇溪背村。
溧江为什么叫溧江,不得而知,因为境内没有江,只有一条溪。溪水穿境而过,百转千回,最后流入赣江。溪背村,顾名思义,一条溪水背后的小村庄,名字简单贴切。
溪背村姓氏复杂,俗称九家十二姓,意思是九户人家就有十二个姓氏。溪背村确实如此,分别张、谢、林、杨、罗、宋万、刘、彭……
由于姓数繁杂,以大欺小,以强凌弱的事情,在村里也不例外地经常发生。谁家的鸡飞到谁家的菜地糟蹋了菜苗,谁家的牛散了绳吃了谁家的稻子,加上争水、争田、争晒谷地等纠纷,大多数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引发的。
那时大家都在家,以种田为生,一个锅里争饭吃,小圈子里争小利,长久以往,总有上嘴唇碰下嘴唇的时候。但吵归吵,过不了一段时间,大家都又和好如初。
当然,也有祖辈代代记仇的,是极少数。特别是现在致富路径多了,大家各显神通,外出创业的,务工的,留下来的都是老人孩子。利益之争少了,争吵也相对少了,见面和和气气。
村庄的位置,得天独厚。靠近墟镇,轻而易举可共享墟镇繁华;背水而驻,自然而然汲取水之灵气。
在初浅的印象中,村子之前是一片茂密的林地。经过几代人的文明洗礼,最终林子消逝,成了名符其实的村庄。村外东侧、南侧,一大片樟树、麻栗树沿溪而长;村的西侧、北侧,则是沃野长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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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中,生活
村子东南面,有数十棵高大的樟树,扎根在溪边的岩石上。粗枝茂叶,虬劲苍老,伸向四面八方,像一把张开的巨伞。无论是夏天还是冬天,总是那么蓬蓬勃勃,是村里的一个热闹的地方。
一大早,就有提着衣服的女人们来到樟树下,找一块磨的发光的岩石,就着溪水洗衣。开始是一两个,不一会陆续有人来,有人走。三个女人一台戏,几个女人演戏剧。叽哩呱啦聊得欢,家长里短,农事农活,男人孩子,伴随着捣衣声,话题就像溪水一样绵绵不绝。
有新嫁来的媳妇,第一次提着篮子来洗衣,大红色华衣裹身,脸上还有未擦的胭脂,发丝竖起,碧簪横插,迈着细步,软惜娇羞,自然成为女人们攀谈的对象。
有跟着妈妈一块来洗衣服的孩子,就自由地在樟树的岩石上玩。玩过家家,捡几块瓦砾、石头,围成一个四方的小灶,用落下的樟叶做菜,捉几只青虫当肉食。玩累了,趁大人不注意,扑通一声跳进水里,打起了水仗。
自然惹得大人的责骂。但大人们一点也不担心孩子们溺水。在溪边长大的孩子,早已和溪水亲近。不用教,扑腾几次,呛几口水,个个是游泳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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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南,热闹往事
村的南面,更是一块乐土,犹如作家巴金笔下《鸟的天堂》。
这里生长着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麻栗树。
麻栗树生命力很强,根深扎在沙砾地里。有些靠近水的部分,长长的根须裸露着,树枝垂到水面,从远处看,就像一根独木桥卧在水面上。
那么多的绿叶,层层叠叠,不留一点缝隙。每到傍晚时分,红霞映在天边,便有成百上千的各种鸟停憩枝头。以乌鸦居多,其次就是喜鹊、麻雀。
起初周围是静寂的,后来忽然起了一声鸟叫。我们把手一拍,便看见一只大鸟飞了起来。接着又看见第二只,第三只。我们继续拍掌,树上就变得热闹了,到处都是鸟声,到处都是鸟影。大的,水的,花的,黑的,有的站在树枝上叫,有的飞起来,有的在扑翅膀。每一片树叶的颤动,都有一个生命在跳跃。真是鸟的天堂啊!
麻栗树是鸟的天堂,也是村里栓牛的地方。放完牛,我们就把牛栓在树上,然后去寻找自己的快乐。比爬树是最快乐的事。
用绳子扎好腰带,在两手掌心吐口唾沫,来回搓几下,两脚往上一蹬,双手抱杆,赤溜赤溜,三下五下,就窜得老高。不但可以比个高低,运气好,还可以掏个鸟窝,收获几个鸟蛋。
那时家家都穷,鸟蛋是最好的营养品。七八月间,正是夏收季节,林子里有人用稻谷作原料,用土方法酿酒。打一个大灶,支一口大锅,锅上放甑,将润好水的谷再装入甑中,加大火蒸。经过若干工艺,香喷喷的谷酒从一根细长的管子里流了出来。
我们会趁主人不注意,偷偷用杯子接一点点谷酒,就着谷酒吃鸟蛋。谷酒是纯正的土烧,闻之清香浓郁,入口醇甜绵柔。鸟蛋是纯正的食品,营养高,味道好,令人回味无穷。
溪背村地势较低,小溪从村的东面直奔而来,遇到堤岸阻隔,便以L形沿着河堤向南面直插过去,再次遇到河堤约束转弯,最后紧挨村的南面逶迤而过,呈“S”形走向。
大多数时候,小溪如挂满铃铛的温柔姑娘,叮咚叮咚,款款而行。一到雨季,便变成了咆哮的洪水猛兽,直扑村庄而来。为抵御洪水冲击,村东修筑了一条长长的堤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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堤岸,童趣
堤岸,不仅保护着村庄的安全,更是村前的花果世界。
堤岸下,分散着几户人家的菜地。临近菜地的一边,种植着一排桃树、李树、柿子树、橘树。每到花开时节,粉红色的桃花,洁白的李花、橘花,黄色的柿子花,次第开放,五彩缤纷,香气扑鼻。
生长在农村的孩子,最爱的不是花香,而是花谢后挂满枝头的那一个个玲珑剔透的果实。物质贫乏年代,果子最能裹腹。
每次都有意无意经过堤岸,偷偷去查看果子是否长大。看的次数多了,感觉果子长得真慢。那种望眼欲穿心情,没人能懂。
等到果子半青半红(黄)时,早已安奈不住心中的馋念。两眼骨碌打转,扫看四周有没有人,然后假装举起手摸摸自己的额头,以极快的速度将低垂的果子摘到手,然后疾步离开。不到几天,低处的果子早已被来往的孩子洗劫了大半。
等到果子完全成熟时,便趁风高月黑之夜,悄悄溜出家门,爬树摘果。由于紧张,总是在下树的时候,踩断枝条挂破衣服裤子,留下“作案”证据。
第二天,早起的主人发现踩断的树枝,散落一地的果子,责骂是少不了的,但又不知道是谁,只好跳脚拍手嘟噜几句。而偷摘果子的孩子,却没有一丝的害怕,反而心安理得地跑出去看热闹,仿佛一切与自己没有关系。但当撕破的衣裤被母亲发现,一顿“竹鞭炒肉”是少不了得。
堤岸上头,修了一条长长的水渠。半米见宽,三四十厘米深。这条水渠是村里水田重要的灌溉渠道。渠道源头在村东南角的樟树林旁。那里有一个柴油机房,平时用来碾米,到了农田急需用水季节,便用来抽水。
抽水的时候也是小孩子最快乐的时候。一听到抽水机轰鸣响,便兴冲冲从家里跑上来,踏进水渠。水从管道里涌出,先灌满一个储水池,然后溢出,沿着水渠一路欢歌而下。
一些大胆的孩子故意用身子去堵水管,水立即被身子分成几股,迸射而出。但终究堵不住水流,被水的力量冲开。然后反复几次,直到筋疲力尽。一些年纪小的孩子则趁着水刚流入水渠,跑到水的前头,和水玩起了赛跑的游戏。等水完全溢满水渠,水流则变得十分平稳。
孩子们便在水渠里玩开了,要么扑腾扑腾狗爬式学游泳,要么平躺着任水飘浮顺流而下。中午时分,是水渠最热闹的时候。劳动回来的大人们,纷纷来到水渠边。洗衣服的,洗菜的,洗脸的,擦汗的,坐着水渠边闲聊的……一字排开,欢笑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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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背村,如今
如今,村里进行新农村建设,堤岸变高变窄了,水渠进行了改造,但堤岸外的菜园没有了,堤岸上的果树早已不见了。
去年,有规划说将堤岸削平,将村庄和圩镇更好的连为一体。但却没有获得通过。村上的老人说,堤岸就像村庄护城墙,更是村庄的一条龙脉,和村庄周围历经风雨几百年的古樟一样,具有灵性,保护着村庄的平安。
作者:罗小群,江西省新干县溧江镇溪背村人,江西师大教育系98届毕业。数篇新闻和文学作品在人民日报经济日报江西日报井冈山报发表。
新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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