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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故事才称之为精彩或难以忘怀，《灿烂人生》为我们诠释了故事的多重意义，是关于一座城一家人的生命历程。六个小时的影片，回忆起来算是个人观影历程中最长的一部电影。镜头里的人和景，直击人心。电影《灿烂人生》由意大利著名导演马可·图利奥·吉奥达纳执导，讲述了意大利近现代40多年的历史变化和人物命运。年上映，17年后，依然称之为经典之作，痛心之作。三代人成长历程中扮演的多样角色和身心变化，像是在告诉我们一个道理：悲欢喜怒既是情绪，又是生命旅途的见证者。我不会将影片中所有人都诠释的完整，因为导演用如此长的篇幅来叙述这个故事，也并不是想让我们看到所有人的一生是如何起起落落。导演的初心或许是希望每一个观影者都能够从中找到自己独一份的认同感和共鸣点，尽可能捕捉到镜头里极其重要的时刻和人生转折点，以此作为思考。我想这会是我们重新解读《灿烂人生》的开始，也会成为审视我们自己人生的一面“哈哈镜”。在现实扭曲中看见不一样的你，一眼望去来时的路，停留于转角街道的分叉口邂逅未来的自己。01常规线性叙事也能够做到意味深长：三处转折，平行交叉，马迪奥纵身一跃最是意难平。常规线性叙事是电影世界中最常见的一种方式，正常时间维度下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虽然此类叙事电影没有太多技术上的难度，但通常都是“易拍难精”，也就是百部之中可能才有一部精品，而《灿烂人生》打破了这种现象。在常规叙事之外，大篇幅通过平行交叉的叙事手法，更加立体的将马迪奥和尼古拉两兄弟在同一时间不同地点所经历的事情推进到我们眼前。在此之中，导演是如何重塑历史与人的千丝万缕？又是如何使观众看到马迪奥与尼古拉之间的变化出现？这里的关键词就是转折点，一起来看看。人生中第一个转折点：乔治娅的出现，马迪奥投身军旅，尼古拉独自一人毕业旅行。从年直到年，将近40年的时间里，我们看到了马迪奥的正直、勇敢、脆弱；尼古拉的温柔、绅士、风度，还有茱莉亚、乔治娅等人的出现，一切变得更加丰富真实。当故事回到起点年，影片开始的地方，罗马。马迪奥和尼古拉哥弟俩同处一所学校攻读文学、医科，马迪奥因为和教授对于诗歌的理解产生分歧，坚守原则使他没有妥协，毅然决然选择离开。而弟弟尼古拉虽然资质平平，因为其温和的态度，从而赢得教授的好评，顺利通过考试。乔治娅的出现，马迪奥和尼古拉的人生第一次发生改变。马迪奥因为不满精神病院对于乔治娅的“电击治疗”，不满警察带走她自己却无能为力，而选择投身军旅，这或许是马迪奥的第一次同人生的对抗。在车站，马迪奥丢下尼古拉一人。尼古拉既气愤又不解，随后选择一人独自旅行，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写信给马迪奥告诉他，自己看到了什么风景，以及近来的状态。这时的他已在军营，在体制内规则的强化训练后，依然还是那个桀骜不驯，拥有原则的马迪奥。按照正常逻辑，我会认为马迪奥应当如此，坚持自己的人格特质，不受外界改变。可当我已知晓最后的结局时，回过头来看发现从一开始，冥冥之中就有预兆。人生中第二个转折点：因为佛罗伦萨那一场严重的洪灾，尼古拉遇见茱莉亚。同年，佛罗伦萨发生了一场严重的洪灾，影片中的意大利青年汇集于此。在意大利近代史中这一幕是真实存在的，包括当时社会的矛盾问题，都被赋予在了马迪奥和尼古拉身上，“历史与个人”之间的命运关系，被电影艺术化，呈现在我们面前。就在这时，尼古拉被一阵优美的钢琴声所吸引，他起身走向钢琴处，离琴声越来越近，弹琴的人正是茱莉亚。为了爱情，尼古拉离开了罗马，来到了意大利另一座城市都灵，继而追求茱莉亚，幸福生活在了一起，并生下了一位可爱的女儿萨拉。尼古拉继续着少年时的梦想，医院，科学治疗和陪伴着每一个患者。而此时的茱莉亚，不满于现状，对于社会规则有着强烈不满的情绪，学生时代就经常参与组织聚会活动，思想激进的她，最终选择接受“杀手的身份”，离开了尼古拉和女儿萨拉。看了两遍影片之后，都不能理解茱莉亚为何选择这样的人生？在我写下这篇影评的同时，我又看了一遍电影，我不在纠结于是否要理解她的所作所为，导演和编剧也从来没有让我们极端化、理解或批判。在影片中茱莉亚是一个人，在那个时代，她代表的就是一类人、一种现象、一种不可理喻。人生中第三个转折点：马迪奥邂逅米莱拉，烟火绚烂抵不过纵身一跃。马迪奥退役之后做了警察，受了处分被调往西西里岛，那是一座孤岛，每个人都是陌路人。就在这里，马迪奥遇见了自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个人，喜欢用镜头记录事物的摄影师米莱拉。他们讨论摄影技巧，勾起了彼此的共同兴趣爱好，马迪奥侧脸对米莱拉说：“你应该找寻灵魂，你要探索内在”。看起来只是短暂的路人闲聊，可这一切都像是命中注定，米莱拉听了马迪奥的建议，来到罗马的一家图书馆任职图书管理员。他们再一次相遇，雨夜中，爱情的火花在这一刻彻底点燃，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可命运的捉弄，使得马迪奥没有勇气和米莱拉继续下去，这一次他选择错过。“你喜欢书本是因为你随时可以放弃他们，但是人生有别，常常不由你做主。”“你错了，我总是自己做主，不再跟你见面也是我做出的决定。”这段对话，使得马迪奥感到深深的挫败和愤怒，他深知自己并不想成为这样的人，他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和继续未知的人生，故作坚强绝情，实则内心多么脆弱、多么渴望。新年夜，马迪奥回到罗马的家，其乐融融的家庭聚会并没有让马迪奥感到开心。相反，对于大家的欢喜马迪奥显得格格不入。压在马迪奥心中的种种问题、疑惑、不解、情感、都在欲说还休的路上徘徊，消释于马达加速中。回到自己的出租屋，犹豫半刻打响了米莱拉的电话，可惜的是未能拨通，马迪奥拿起手中的书又丢下。这里特别感动编剧赋予马迪奥爱读书的人格特质，因为在阅读时马迪奥是安静的，不会争吵。我将“书本”理解为马迪奥对自我灵魂的救赎，那些阅读的时刻，是他真正解脱的时刻。可这一切还是逃不过纵身一跃的悲凉，窗外烟火绚烂，窗内已无马迪奥。每每想到这里，最是意难平。“马迪奥纵身一跃”这一幕，在导演镜头中处理的非常魔幻，第一遍看时震惊不解，第二遍再看心有余悸，第三遍才真正懂得：同处一个世界，同一个时间维度下，不同的人必然过着不一样的人生。有些人的情感从来不流于表面，深藏心底，却又渴望理解。02对比蒙太奇+环形结构叙事：跨越时空的一场传递，生命将涅槃生生不息并以另一种形式存在。整部影片的三次转折，都是围绕着马迪奥和尼古拉的人生而展开。当马迪奥纵身一跃的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他和弟弟尼古拉是完全不一样的人生，甚至是“极端对立”的关系。即便如此，他们在一件事情上从始至终都达成了共识，那就是解救乔治娅。马迪奥和尼古拉都有一颗善良的本心，因为性格的差异、人生路上的不同轨道，使得收获不同的结果。影片中关于“对比蒙太奇”的运用很微妙，因为人物故事的精彩塑造让我们一度忘记了镜头切换中的深层次意义。在电视那头的狂欢中，喝不完的香槟，人们洋溢着新时代得意的笑容；在连接家庭的这一头，妈妈、妹妹乔凡娜、弟弟尼古拉、和小孩子们欢聚一堂幸福美满；新年钟声响起，马迪奥轻轻附和了一句“新年快乐”，也许只有自己能够听见。镜头在这三幅画面中，不断来回切换，形成热闹和悲凉之间的强烈对比，等到钟声响起的那一刻就好像预示着命运的到来。“我鼓吹自由，认为每个人有权利去享受自己的生活，可自由的代价是死亡。”这是尼古拉在弟弟马迪奥离开之后产生的思考，可这代价实在太大。导演在片中隐藏的伏笔很多，最喜欢的一处伏笔便是多年前，米莱拉曾经拍过一张马迪奥用手挡住眼睛的照片。多年之后，这张照片被尼古拉无意中看见，在一次摄影展上尼古拉找到了拍摄者是谁，并最终发现马迪奥并没有完全离去，留下了最宝贵的生命，安德里亚。“死去的只是躯壳，生命将涅槃生生不息并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看到这些，我开始理解这句话的意义。全片在将近5个多小时的交叉叙事后，马可导演最后用了唯一一处的环形结构叙事，通过马迪奥的儿子安德里亚踏上北角之旅，完成了叔叔尼古拉那一代人未能完成的这件事情。这一幕在叙事结构上形成了首尾呼应，更是跨越时空的一场关于生命力的传递，也是我个人心目中认为构图最佳的镜头之一。正如影片的最后一分钟，安德里亚长大成人，搭乘水上直升机前往北角，一组平行长镜头出现在我们面前：海平面、日落、和远方渐渐淡去的人和物。等到旁白说出影片的最后一段台词，“世事总是美好的、一切真的很美”的时候，故事便缓缓落幕。导演最后一幕的处理方式算是一个圆满的结局，给这场跨越三代人的生命历程划上句号。我当然不反对这一幕的表现方式，非常经典、让人流连忘返。而对于这样一部大跨度时代背景下的影片，其中每个故事的细节处、情节伏笔、以及镜头语言所溢出屏幕的那股感染力更加能够打动我，以及爱它的观众。《美国往事》如此，《低俗小说》亦是如此。作家路遥在小说《平凡的世界》中的主人公孙少平和孙少安俩兄弟的一生，宛如中国版的《灿烂人生》，一代人的命运在时代洪流中，所产生的选择、人生际遇，都将成为过去。而不久的将来就是现在，人生不一定需要灿烂，但一定要尽情绽放。本文内容均来自作者：热茶说电影，版权所有，严禁洗稿私自转载，必追究侵权之法律责任。